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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那些逝去的岁月

文字:稻草人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1-06-06 点击数: 分享至:

  
  昨晚浏览网页一直到很晚,不经意间打开了高考资讯报道。怀着些许伤感看着人们类似的祝福与期待。夜里辗转未眠,记忆的墨迹在脑海里渐渐浮现。
  2007年,经历了第一次高考。本以为可以跨过成功的边缘,顺利迈向大学。不是没有自信,没有奋斗,只是当自己在浑浑噩噩半晕半醒的状态中,发现还在做着繁杂的数学题时,才真正的知道,那几天我真的垮了,身体彻底垮了。
  离开的时候,我人生中不复再来的07年结束了,那么苍凉,那么落魄。
  那个夏季特别热,我的静默像湖底的石子那么深重。生平第一次慎重地思考,明天的路该怎样去走。我不是脆弱不堪煎熬的孩子,我一直很努力很刻苦。所以那一次,我干脆利落,再来一回,不顾别人怎么看。
  别人早早地就去补习了,但我没有,在家里,那时我的想法已经大大改变,一切的奋斗顶不过三天的生病,更顶不过你的命运。
  我那07年的高考结束了,08年的高考刚刚开始,有些寂寞有些苍凉。
  我提着简单的行李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心里的寂寞格外浓重。熟悉的教学楼显得过于肃穆。我知道,眼前的一年同我一样沦落的人该是多么阴郁。我害怕看到熟悉的面孔,害怕苦笑的感觉,苦涩的宣告自己生命为期一年的搁浅。在这样一个港湾,不避风雨,不怕霜雪,一切要来该来的都来吧。我本不想的,可是我看不到远方,不会轻易出行,更不能盲目而走。
  那个时候学校的旁边是人民纪念碑,纪念碑周围是漫山的花草,它们寂寞地疯长着。我不知道它们的成长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单纯地羡慕它们的生长周期。寒冬一过,春天又来,又可以重新开始。而我不能,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要为过去赎罪,为将来憧憬。
  用旧的书本大约有点不堪繁重的笔记。很多次,手中的笔自然地滑落桌底,我的内心蒙着一层泪雾。我勒令自己要宿命,要诚恳,要坚持,心若止水走过这一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希冀着远离是多么虔诚 的一个愿望,我想着想着就快要肉牛满面,可我不能,我还是男孩子,可以流血也不要轻易流泪。时间似乎忘记带走我,把我困在07年的死胡同,找不到出口。
  不经意间,发现了几张同窗两三年的熟悉面孔,她和他是高考602、599 的分数,为何也落得个再来一回的下场,看来一切总是那么玄奇。
  那时候的我们都是没有什么幸福的孩子,几乎看不到太多的微笑。每个人都是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的样子,怕是错过了时间自己难以承受。
  日子平滑的流逝,不过,还好,有老高和阿尊陪我。他们一样杯具,陪我走过这一年。老高是我初中的好同学,高中时报了不同的学校,只是最终很不幸地殊途同归。说他老高,是因为他身高一米八多,简直就要一米九了。可是他特别瘦,比我还瘦。阿尊是刚认识的,因为分在同一宿舍,一个六人的宿舍,只有我和他是即将高考的,而且都是重头再来的,而其他的四个是高一的学弟。这一年有我有他,对我俩来说都是好的,就像两只被冻得落魄的小鸟相互依偎取暖。
  老高那一年很落魄,自己复读,可是他爸爸也病倒了,一年来总是心事重重,看不到很多阳光明媚的日子。也许他父亲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很大很大。我只记得我们经常一起就餐。每个早晨,我都会挺早的去买早餐,只是我会买两份,其中一份是老高的。老高总是睡得很晚,记忆中他总是踏着上课铃去上课的,课上他就吃我买的面包。而午餐的时候,我们打饭,很多次只要一个人排队就OK。排队的人很多,他比较灵活,经常可以插插队,这时就由他帮我打饭。他说:“他长的高,长的帅,打饭菜的阿姨都会打多点饭菜给他,毕竟她们疼惜长的高长的帅却很瘦的男生。”后来老高没有上大学,自己打工,和女朋友一起创业去了。想象如今,我们彼此间的联系似乎也少了,岁月带走了很多年华,也带来了很多隔阂。
很多时候,阿尊晚自习会来到我们班,他是读化学的,但总体来讲基础较弱。我们那时候每天下午都会进行一次小测,交卷后马上公布答案。这样,我便会帮阿尊讲解某些难题。晚自习结束后,我常常会和阿尊一起去吃宵夜。很多次去吃宵夜我都会感到尴尬,每次到了付钱的时候,阿尊总是身手敏捷,我还来不及拿起皮包,他就把宵夜的钱拿给老板了。而好多时候我要回请,阿尊总是难以领情。大学了,他也在广州读书,来过我学校几次,还同床异枕过呢。如今不同的是他已经结婚了,虽然也交学费,但学校里却很少会出现他的身影,更多时候,是他和老婆一起在东莞做时装行业了。他们都有陪伴自己的人,而我,很多时候,依然寂寞一人,看花开日落。
  那些自己珍惜的记忆,也渐渐消逝。还记得校园里有着几株高大的木棉树,倘若不是看到这些木棉树,很难想象那是一所拥有268年的历史名校。高一、高二、高三那几年的早晨,每天05:45准时的早操后,我都会在那些木棉树下,朗读或者背诵古文、英语。几年来虽然读了理科,但似乎文科的水平也不弱。还记得那时为此写了一篇叫做《木棉花开》的散文。如今我不知道校园里是不是还萦绕着朗朗读书声,而且那么早,早到有时候分不清是深夜还是清晨,眼前只留下一片黑蒙蒙。
  每到周六晚上,只要不回家的话,我就会常常和室友们去逛街。县城里的夜晚虽不是很热闹,但逛街的时候心情还是有收获的。城市的河边,常常能看到摆地摊的,有卖书的,卖衣服的,卖各种杂物的。我是个爱看书的人,特别想逗留在地毯旁,看一本又一本的书。每一次出去就怕自己带太多钱了,因为我是一个“书呆子”,每次逛街似乎都要带上几本书回来。后来几次遇到摆书摊的,不是身上空无分文或者事先已下了买书决心的话,我不敢留下来。毕竟每当看到自己喜欢的书,即使是向同学借钱,我也要把它买下来的。后来妈妈说,别人读书好像没有像我那样,都快成书山了。
  说到高三时,很有趣的是我们所住的那栋综合大楼一共是9层的,我们高三的学生住在6楼。可9层的楼偏偏漏下5楼是荒废的,由此谣言满天飞。有人说5楼闹鬼,其实我本不相信的,但有一次同班的一个女生也住在6楼,说有一个晚上她们整个宿舍彻夜未眠,说是听到了哭声,很恐怖的哭声。可是我们男生似乎都没有听到,真玄。据此,每当晚修归来,倘若是一个人回来的话,每每经过5楼那层阴森森的楼梯时,似乎不是快步走就是不敢望向那片乌七八黑的楼房。我有一个室友特没胆,他的教室在4楼,他说每一次晚修结束,倘若是孤独一人回6楼的话,他都会连走带跑,冲向6楼。其实男生还好了,倘若是女生就惨了。不过这个时候呢,很多女生就特想有个男生来作伴,即使彼此互不相识。回望过去,还真的不只一次陪未曾谋面的女生经过5楼的楼梯,走向6楼。我们学校除了历史悠久外,更是革命圣地。当年协助彭湃开展农民运动的张威,就义前在龙山校园内凉亭写致母遗书:“母亲大人:儿死矣,为革命而死,死得光荣”。如今张威纪念亭依然挺立,周围绿树成荫。
  龙山校园的周围是美的,美得钟灵毓秀。从山上下来的一层层的石阶,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只在两旁滞留一些杂叶。走路的时候我们沉默着,没有什么能够打破那片沉寂。
岁月在我的静默中悄悄游走,漫漫苦海终也有尽头,我跟着黑板的高考倒计时一起走完高考前的所有光阴。付出的已结束,剩下的我留给命运判断。这一次,平静的走进高考,又平静的走出考场。
  考试结束了,我也就完成了我的2008年的使命。那一天我没有呆在学校,连夜赶回家,一个人对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没有许愿,安静地度过,没有起伏跌落。我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又是新的生活。我却还是那么疲惫,好想再次被勒令去打点滴,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醒来一切豁然开朗。
  如今已是大学三年级了,过去,一场无果的爱恋,一场未完的电影,一份来不及说的感情,一切无疾而终。我们在过去与现在中迷离徘徊,一不小心就惊醒了那尘封的梦,突然发现自己长大了,但时间早已老去,只留下成长的足迹。前方还有路,生活总在继续。那一场未完的电影就让自己来完成,来一次自导自演自录自赏的电影,也许幸运的话,会有那么一个人成为我那部电影的主角,陪我一起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