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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为爱痴狂

文字:荡漾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11-09-09 点击数:


  一直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深有感慨,几度掩卷而思,唏嘘不已。总觉得这样的爱情像神话,是天边的星,遥不可及,不可能存活在人世间。如同小说家R所感,“所有这些形象都在梦中见过,常常在深沉的梦里见到过,然而也只是梦见过而已”。我大胆推测,R也幻想过这样的爱情,也渴求过,却终于在灯红酒绿的世俗生活中覆灭了心中全部的希望,从此过上了游戏爱情的风流浪荡的生活。

  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间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女子,以他的心为心,以他的意为意,她对他的爱已经超越了世俗之人所能想象的范围。
  十三岁的惊鸿一瞥,从此她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仿佛磁石般吸紧,她堕入她命运中的黑洞,那么决绝,那么奋不顾身,那么心甘情愿。她以她的一生,短短的人生,祭奠了她绝望的、盛大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参与的爱情。她以为他能幻做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她的体内延续,能从此停留在她身边,让她拥有全部的他。可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死神把她活着的唯一依托毫不留情地夺走了。生有何可恋?除了一个她爱了一生,对她却一无所知的男人。结局是可想而知的,陌生女子注定要绝望地离开尘世,连同她的爱情,都化作尘埃,随风远去。  
  这个女人爱得这样执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盛大的迷惘和决绝的守候,又换来了什么,终只剩下陌生二字。这个女子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却偏偏赠与了一个不相信爱情,只沉溺于情欲的男人。如果她遇上的是一个能够报之以同样热烈的爱的人,那该开出多么灿烂的爱情之花。
  《诗经》有云: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诗把暗恋的心情描绘得淋漓尽致,“迷恋一个人时,仿佛八千吨感情倾倒,他从此成为你的江湖,成为日日夜夜的秘密,成为丰富的人间盛宴,和着浓稠的、甜蜜的哀伤。”陌生女人的形象与诗中体会着暗恋的快乐和痛苦的采桑女子如出一辙。当她帮他的仆人抬毯子而有机会对他的房间匆匆扫视一遍时,她竟幸福得不知所以,把这匆匆消逝的一分钟当作为童年时代最为幸福的时刻。当举家要搬迁到因斯布鲁克时,她舍不得离开,却还得小心翼翼地隐藏起心中的爱情,像海棠害怕人闻出心事,而舍去香味一般,谨防着露出蛛丝马迹,这种想见又不敢见甚至不得见的心情该是多么地令人身心煎熬啊。所以那个离开的前夕,她才会在寒夜间匍匐在地毯上守候着他归来的声音,以一种绝望的姿态。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为什么不将心中爱慕之情对他倾诉呢?如果他知道了,结局是不是会改写。也许陌生女子一开始就做错了,她不该害怕玷污心中神圣纯洁的爱情,而一直把爱深藏在心中,临死前才饱蘸一生的痴情将这份为那个男人一无所知的爱情付诸笔端。如果她倾吐了,男人明白了,她的爱就不是抛向虚无,若男人本质只是一个下流无耻的淫棍,她就应该为她的爱设置一个到期时间,逾期不候,不要徒将一腔痴情浪费了。
但爱情能如此理性吗?一旦有一天人类在爱情的世界里能够收放自如,那爱情的魅力还复存在吗?“心中藏之,何日忘之”。也许有些爱情像十月怀胎,脱离母体那一刻,爱情就变成了新鲜生命,开始自主的呼吸,半点不由人了。这个女人的爱情如是,镌刻在心中,忘不了。即使她知道,“我对于你的心灵来说,无论是相隔无数的山川河流,还是你我那抬头仰望的目光之间只相隔一层透明的玻璃,实际上都是同样的遥远。”
  我终于明白,在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的诗《爱的奥秘》中,那个旅人为什么要轻叹一声。其实爱的真正深沉处就在于,明知交付完整的灵魂,注定要失去自我,注定从此只能像木偶,喜怒哀乐的线全部交由他牵引,可还是执迷不悔,像飞蛾扑火,一往无前。如果有来世,我只愿这个女人不再遇上这种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