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逐渐淹没了这座城市,隔着雨幕看着华灯初上的大街,流动的车灯像飞舞的萤火虫。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像一颗颗流星划过天际,闪烁着流浪人的心愿。多少的繁华都随着这座城市渐行渐远,终于成为这场雨的背景,以一个苍凉的姿势,逐渐消失在地平线。拥挤的房屋和不高的树木在这片原野上展开一场无声的争夺,路旁的草丛也只能稍作流连,勾勒出一幅不属于这里的图景。
窗外的树丛不断后退,流转的时光,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推着我向前走去。
车厢里挤满了来自各地的人,此时的他们变得很安静,当周围的人都很陌生,再多的人其实也好像只有自己。每个人都需要独处,因为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这一刻,他们刻满风霜的脸上可以尽显没有负荷的疲惫和辛酸,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那个哭过也笑过的世界。他们曾在这里挣扎,打拼,在荒凉的夜空下,没有星星,在命运的洪荒里,忘记最初的梦想。像林清玄写的:那双眼睛,是曾经看山看水看云的眼睛;那双手,是写过诗歌和情书的手;那双脚,是曾经在海边和原野散过步的脚。然而,时间过去,所有的浪漫和诗意,都不知不觉遗落在某个十字路口。
凌晨四点多,看到室友发来的短信,很感动,也再睡不着了。望着窗外,寻找黑暗里偶尔闪过的微光,就好像大海上的航船寻找着灯塔。黎明的光亮驱散黑暗,路旁的风景早已从平原变成丘陵,风雨已过,又是晴天。
我仍旧坐在窗边,目之所及,时过景迁,而我一直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张爱玲诠释得很好:回忆总是悲伤的,快乐的,可惜已经过去了,而痛苦的,想起来还是伤心。所有的人都会回忆,都会悲伤,只因我们都在对着逆行的方向。时间在一步步将我们推向未来,感觉窗外的树像一股洪流扑向我们,让人感到窒息。
也许面对前进的方向会感觉没有那么怅惘,因为我们会有期待,期待下一站更美的风景。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的做好了准备,因为永远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待,但是当一切来临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其实曾经担心的事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不要总是对着逆行的方向,未来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可怕,历尽风雨,我们会更加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