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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山越岭访云端瑶家

文字:国际工商管理学院funfun服务队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8-08-05 点击数: 分享至:


  本网讯 
“等翻越过了那座山头,便可以看到我的家了。”翻过了一个山头,学生球媛高兴地说,但映入队员眼中的仍然是看似没有尽头的登天石路,家访的路不知在何方。

  学生们兴高采烈地点着石子蹦蹦跳跳离去,只留下实践队队员战战兢兢而又沉重地踩着石头,躲过一片又一片的积水和杂草,队员家访的目的地是泗水乡众瑶寨的最高点。


借问瑶家何处是,细指白云纵深间

  很难相信在这样起伏连绵的群山上竟然可以开垦出规模宏大的梯田群,在层层叠叠,高低错落的梯田群上端,竟然还可以坚强地挺立着黑黑的木楼。在瑶寨群的最高点,孩子们为队员“指点江山”:“那是平头寨,那是杨梅寨……”泗水乡的瑶寨布局很散,三户两户地散落在各处,有山顶,有山脚,也有山涧和山岗。

  在家访的路上,荒草迷离,泥沼处处,蜿蜒的山路上偶尔能见到一两户人家,古旧的吊脚楼,高踞山间,背后屏挡着云雾,四周围绕着梯田,孤零零地在历史的洗涤中发黑发灰,貌似一座小小的城堡。队员却鲜见哪一座是开门的,也鲜见哪一座闪现过人影,满耳都是那不绝的风声。

  在泗水乡开山造田的鼻祖们当初用生命和血汗开出来的梯田,造就的房屋,竟然成了世界的奇迹,而这种积累着几百年百代人的智慧和勤劳的景观,却只能用走路来体味,队员眼中每一垦梯田都一直从山脚修到了山顶,肉眼估计至少有几百米高。在层层的梯田之间,那些小小的残旧的石路是众瑶寨通向外界的唯一通路。居住在这里的瑶族人都是通过这条残旧的石路,耕耘劳作,与外界沟通。


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当终于推开了球媛家里的门,队员小红感慨道:“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被誉为‘最为复杂’的瑶族传统建筑——吊脚楼”。正屋建在层层用石头铺成的地基上,厢房三边悬空,靠柱子支撑。正屋和厢房的上面主任,下部有柱无壁,用来喂养牲畜、堆放杂物。因为长年失修,屋内的木柱黯淡无光泽。屋内设备奇少,一张磨掉了漆露出木的灰色的灶台是他们的“饭桌”,一张印记斑驳的自制木凳是他们待客的“沙发”,一个残破不堪的柜台上一片凌乱,四面木柱苍凉地裸露着,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包,那是缺少家具摆设而想出的储存东西的方法。

  偌大的正屋内只有一台21寸的电视机孤单地依靠在角落里,这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此时也布满了灰尘,印记斑斑。 

  球媛说,这便是他们的家,从她祖先开始,便一直住在这里。

  翻开史册可以一窥瑶族人民漂泊的历史。为了生存,他们被迫不断向南迁移。由平原,越丘陵,入溪谷,进山区,辗转流离,最后只得在荒山野岭中寻找落足之地,过着艰苦的游耕生活。离别了黄土地的他们,在山的一端天的一角凭着自己的双手披荆斩棘,垦地造田。每一代人的历史里包含着几代人多少的勇气和无奈。但是,他们却不愿搬迁,他们硬是在贫瘠闭塞的角落里,世世代代守着那狭小的空间定位,安营扎寨。


只缘不忘扎根土,母亲怀中花更娇

  “为什么没有想过搬出去?”队员这样问过老人。她正佝偻着身子在翻弄什么,见队员问道,她伸着手朝队员走来,颤颠颠地端着一壶开水,口里囔囔地说着队员不能完全听懂的瑶族话语。

  “这地方是抹着泪和着血建起来的,怎么可以搬?”老人想了一会,认真地说道。

  瑶寨中外出者中绝对部分是独身男子。正如球媛父亲,早在球媛6岁时候,他便已经出门打工了,常年鲜有回家。和许许多多外车打工者一样,离开家乡的时候,他们也曾立誓也曾抹泪,下决心不混出个人样决不回来。但是,真正衣锦还乡者能有几个?“这几个山头,最富的那家人是因为他家在县城里卖猪肉。”老人简陋地谈论几声情况,发出几声感叹,在队员眼中却是给这地方的经济状况作了一篇悼词,一篇祭文。

  作为在山顶自给自足的劳作民族,他们没有机会见识文化城市的厚重和工业城市的沧桑,也没有机会领略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是如何炫耀着城市的风华。但相对而言的是,他们所拥有的是灯红酒绿的大城市所没有的纯粹和宁静,傲然于空虚,雄伟于枉然。老人和队员细细地介绍他们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先祖故事,没有经过任何文书记录的纯口述的历史,宛若白开水般简单而质朴。


绿梯灰屋,相看两不厌

  “房子也是在曾祖母那代才建好的,已经算是众山头里比较年轻的一代了。曾祖父加上几个村民,花了好几个月才把这房屋盖好,一桩一石,都是从山里头扛回来的。曾祖父那时候咬牙对我父亲说,我们去山顶上住,就不信那里开不出一席梯田。”

  就这样,在房屋建好的那一天,他们就搬出了山半腰的瑶寨,独自一家来到了这“手可摘星辰”的山顶落地生根。“现在,我们不仅仅有自己的梯田,而且我们还有番薯地、罗汉果园、玉米地和黄瓜圃……”老人兴奋地炫耀着。


莫笑农家腊酒浑, 丰年留客足鸡豚

  “那为什么要搬出去?”

  “因为那是我曾曾祖父的梦想。他一直都想着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球媛插话道,她自豪地笑着。

  队员晓贤接道,可我看您们的房屋漏风蛮严重,那您们是如何渡过冬天呢?

  老人停顿了话语,把窗户推开,风起,稻浪似海。回望学校已经被淹没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蒙蒙的梯田显得格外的飘渺而神秘。屋外的树木顺着烈风哗哗地响着,老人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们,说道:“冬天,积雪之后,我们一般都不外出。”哪怕生命在严寒的冬季萧然而逝,他们也愿意静静地守着这一厢小木屋。“我们都会为自家的老人备一个棺材,就放在屋的一侧。”

  球媛很有哲理地笑笑,说:“这是我们的一种风俗,所谓‘老有所依,死有所归’。”


十里荒草路,一更又一更

  不知不觉在大娘家待了一两个小时。老人弯着背在昏暗屋子里忙碌着工作,忙着为队员准备油茶——瑶族人民招呼贵客的茶点。在油茶特有的既咸又苦的味道中,队员轻轻地道一声“再见”就踏上了归途。回头看着老人那佝偻的背影,苍老的容颜,看着那年复一年枯损的房屋,想着这便是历史沧桑的姿态,心里却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