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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院三下乡之组长日记----我听见花开的声音

文字:本网记者 邓结荣 图片: 编辑: 发布时间:2004-07-24 点击数: 分享至:

 

那个清爽的夏日,阳光在荔枝丛中静静地盛放着,爱、美、信任、希望等所有美好的词汇在空气里散播着淡淡的香气。我们相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们临窗的侧影温暖动人。我们对望,微笑,然后用一朵花开的时间去聆听一片花儿绽放的声音……

——题记 

 

 

第一天——相遇篇

711                                                                                            

 

今天是三下乡出发的日子,早早起来收拾昨晚没有收拾完的东西,然后大包小包的拎到校门口。其实心里面没有底,不知道那些学生怎么样,不知道环境如何……还有其它不确定的因素。去过的同学说环境很差,本来去三下乡也预料是吃苦的了,可脑子了塞满的全是那些草屋的影子,该不是那么艰苦吧?昨晚问张桢毅(同去三下乡的同学)带了什么, “只是几件衣服”, 男生就是不一样。远远的看到他坐在树下,我一手提桶,一首拿着一袋音像,肩上还有一个快要被撑破的背包。我旁边的两位女生也差不多,看到我们那么辛苦,他还呆呆地坐着。“我们那么多东西,他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对啊,他昨晚说只带几件衣服。”“那么轻松还不帮忙?!”我们走过去,刚想发问,“这是谁的东西啊?”——枕头,被子,席子,水桶,盆子,衣架,CD机,还有一个大袋子,“桢毅同学,这些该不是你的东西吧?”我吃惊地问他,“没错,是我的,我什么都带去了。”我们面面相觑,唉,男生啊?!还让我们空羡慕了一场!

在车上大概聊了一个半小时,车终于停了,我们看到了目的地——增城石滩港侨中学。环境还不错啊,绿树,绿草,红花,高大的教学楼,我们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进去,教学楼的走廊站满了学生。这次,我们倒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间中学的领导给我们开了一个简单的见面会。然后我们就去看我们负责的第三组的学生,他们的老师说,那些学生一早就到学校来等着了。我的心里很感动。走进那间教室,学生们自己已经分成了七个小组了。教室里的设备很简单,黑板、有点旧的讲台,还有一台不知什么的机器(后来才知道那是投影机,还可以放磁带的,只是已经有十几年的工龄了)。

他们的老师简单地介绍了我们,接着,我让那些学生自己介绍自己。他们的自我介绍做得很好,也很有规律:姓名,年龄,家庭,兴趣等等。很快就下课了,有一部分同学做完了介绍,然后我记住了一些很有趣的名字,例如smart,clever,blue,green等等。有一些小孩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个子,很可爱。

虽然是初一的学生,但这是一群非常活跃,也很有自己的思想的小孩。当他们知道每个班有一个节目要表演,班上的文娱委员单晓靖马上想到了一个以这次英语夏令营为主题搞一个小品,但班上出现了“内讧”,其他同学也有自己的想法:改编《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改编《美女和野兽》。于是我们让他们准备一下,各自做一个简介,然后投票决定。没想到十几分钟后,他们还真的把节目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为了取得别的同学的支持,还分析了自己的优势,别人的不足。最后投票的结果是单晓靖的方案获得大选胜利。这是我开始认识他们,他们是那么活泼,那么天真,又那么自信,还有自己的思想。这是一群了不起的初一学生!

 

第二天——相识篇

 

712                                          阴,有雨

 

宿舍是没有风扇的,即使是最热的时候,学生也只能够呆在一间十八人而且没有风扇的房间里。学校怕热着我们这些大学生,特地配给我们每间宿舍一台风扇,只是房间里是没有插头的(到我们走的那一天,插头依然没有安上),不过即使有,我们也用不着风扇。本来以为来到这里会很热,只带了一条毛巾来当被子,谁知道夜里风会这么大。我只有把所有能穿的衣服盖在身上,连那条用来铺着书包当枕头的小毛巾也派上用场了,但依然觉得很冷。我只能惊叹:这里确实是一个奇地方!

今天的课程是昨晚才编排的,但觉得那些学生一天都上英语实在太累了,特别是早上第三四节课的时候,所以我们把课程改了一下,决定教他们一首英文歌《do re me》。我记得自己读高中的时候才开始看《音乐之声》,那时候被整部剧迷住了,他们还是小孩子应该会喜欢的。或许是因为那首音乐对他们来说太熟了,听了几遍以后他们便会跟着唱了,一节课下来,他们离开了音乐同样也唱得很好。我在想,是不是每个初中学生的记忆力都那么好呢?现在叫我听几遍然后唱出来,实在是太难了。如果我们的学习能变得像唱歌那样容易,学生的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了。他们的思维其实是很活跃的,怎样才能把他们的潜能激发出来呢?

在这里吃饭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有一个阿姨给我们做饭,她的功夫挺了得的,味道还不错,只是肉会咸一些。这个也不难理解,咸好下饭嘛。叶懿绮(同去的队员)说她要三片肉就可以吃一碗饭。这个没李明(队长)厉害,他吃饭是不要什么菜的,不是他只爱白饭,因为他太多事做,等来的时候,菜也被差不多吃完了。盛菜的东西会更有趣:一个像脸盘那样大的盘子铺上一小半通菜,然后是那种装汤的小锅一小半瘦肉,接着是一个饭盒装上大半的大头菜,然后大约十个人吃。我想起周星驰在《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个吃饭的经典场面:唐伯虎举起筷子刚想放下去,被其他冲上来的人撞了转了一圈,然后那个盛菜的盘子就见了底。但我们大家都吃得很有滋味,饭也吃得很多。一方面是因为饭很可口,另一方面是因为怕饿着自己,所以拼命吃饭。

晚上雨终于下了,电闪雷鸣的,很多学生没有回来自习。我们的节目不能排练,而旁边的教室在练习跳舞,我想让我们班的小孩子去看看,但是因为教室小,人多,最后还是被赶出来了。于是我们自己开了算是partyparty。他们很喜欢唱歌,特别只爱流行曲。我真佩服他们的记忆力,难记的歌词他们记住了,难记的旋律他们也记住了。他们就这样一直唱着。我觉得自己开始慢慢了解他们了,他们仍然是贪玩,仍然有点反叛。我仿佛看到了一些自己当年模糊的影子。然后我看到这间学校的主任在走廊走了三遍。回到宿舍说起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不准学生在学校有唱流行曲的,还好,他们不是唱得很大声,差点闯了祸。

 

 

第三天——相知篇

 

 

713                                           有雨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大概五点多就醒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师姐还在旁边睡着(因为怕再被冻醒,昨晚投靠有被子的人)。我闻到了早晨的味道,那种乡村里特有的清新味道:凉凉的,有点湿湿的泥土,还有树叶、青草、露水等等混夹的气味。四周依然很宁静,天慢慢开始亮了。然后楼下传来有人打扫的声音——“唰,唰,唰”很有节奏的扫地声:这里的人或许还习惯早起。接着,树上的鸟儿开始唱歌了,唧唧喳喳的。吵醒了旁边的知了,知了开始扯开嗓门回应。这个早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不久学生也起来了,我听到楼下乒乓球桌的乒乓球的声音。我想起了小学时的自己。每天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了,然后和几个小伙伴走一段很长的路上学,那时候也有那种清新的味道。回想起来那感觉依然很清晰。

今天我给他们上了两节故事课。本来只是打算上一节的,但我对时间的控制还很欠缺。我先用英文把那个小故事读了一遍。故事比较简单,他们听了以后明白大概的故事内容。然后我再放慢速度每句读,让他们翻译,他们表现得非常踊跃,抢着举手起来回答。接着我让他们用自己的话把这个故事复述一遍。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有畏难情绪,我稍稍理清了头绪他们大部分都复述得很好。有些还不用看稿,自己说。剩下的时间,我在黑板上写了几个不着边际的单词,让他们小组讨论,编一个故事出来。那些单词是:winter,hot,flowers,shoses,two boys,angry,smile。开始我还担心反应会很平淡。其实是我低估了他们的创造力,他们的故事很完整,而且里面还有一下用得很好的词或句子。

接着的课,先让他们听了一下歌,然后由我们组里的小师妹——蔡宋欣(同去的队员)讲了一些形容人的单词,他们记得很快,还可以用那些单词说一段话。然后我发现,这群小孩子的表演欲是很强的,参与的意识也很强。多提供一些让他们表演的机会,他们会学得很有趣,也会学得很好。

我们在这里还开了一些课外活动的课程。我是负责乒乓球的。这里的学生乒乓球打得很好。我们乒乓球有六个老师,其实只是看着他们打而已。明天我们会举行一场乒乓球赛。我的那组全是男生来,有一个很单薄的小男生打得很不错。我猜明天的冠军会在我们这里产生。我让他们给我们队起个名字,选来选去最后定了是“魔术队——magic”。

晚上没有上课,我把他们带到了篮球场开晚会。他们仍是那么喜欢唱歌,但是会很调皮地把经过的我们的队员拉下来表演。林伟果(同去队员)就是这样上当的,他唱了三首歌才让走(没想到,伟果同学因此一炮走红,我的学生每次碰到他都会亲切的喊他“心太硬”,因为他当晚应观众要求唱了一首《心太软》)。其他的女队员以为是自己班的学生,也被骗下来了,当然是表演完才可以离开。这一晚我们都玩的很开心。

 

 

第四天——相望篇

 

714                                      

开始的时候还在担心不知应该怎样上课,到今天才发现课不够排,虽然说他们这里是英语夏令营,但还是想让他们见识更多外面的东西,只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今天上了一节很特别的课,我邀请了隔壁班的罗明运来讲了一节外交礼仪。他是我们学院外交系的,给我们讲了一些国家很特别的见面方式。我的学生似乎在一瞬间就喜欢上他了,他让他们称呼他罗sir。罗sir讲话很流畅,中气十足,让人听起来觉得很权威。他讲得很有趣,像那些握手礼、吻手礼、吻脚礼等等,期间还让学生起来做示范,课堂的气氛很活跃。他让我见识到一个男生在教学上特有的优势。比如说,他更有威信,当学生产生“纠纷”时,他有一种很特别的解决方法,那就是:他会说,那你们决斗吧。其实是猜拳而已,但是他却能说得很有趣、很紧张:两个学生半举手,然后在他说完“123action”后才出拳,但是他在说的时候是不可以动的,所以他会故意拉长声调。还有,他表现得很大方。一般女孩子,虽然在那里是老师也会表现出腼腆,但男孩子却能很从容地去面对一些问题,例如是那些礼仪的示范。他确实让我学到了很多。一下课,我的那些男学生马上跟他拍肩膀了,而女孩子则问我他什么时候会再来上课。

早上还上了一节很出乎意料的课。在下课的时候,不知是谁拿出了一本笔记本让我们签名(我们的课都是一起去上的)。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同学都拿出纸来让我们四个老师签名。后来签名还不够,电话、地址、邮箱,甚至QQ。在黑板上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写了,有的却一定要你的亲笔签名。当时场面异常混乱,到了上课了,但是看到他们那么热衷,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所以只好抽出一点时间让他们继续。然后clever和青山跟我说,你明年一定要还来,不然我们不会参加这个夏令营的,你们四个一定要来。听到这里我真的很感动,我却不敢给他们承诺,或许明年他们已经不记得我们,也不会在那么坚持,但是我还是不忍心随便敷衍他们。

下午我们还有一个乒乓球赛,我的魔术队披荆斩棘、理所当然的捧走了冠军杯——一支亚洲汽水。但是这群小孩却让我动容。我们组一共有六名队员,在他们其中要赛出一名代表,然后参加巡回赛。首轮比赛已经产出了三名种子选手,他们是阿Ken,班长,还有另外一名男生。由于当时我自己也很乱不知怎样去决定。他们自己打了三轮,最后是那个男生赢了,而作为头号种子的阿Ken却落败了,他当时很失望,情绪马山变得很低落。我过去安慰他时感受到他很痛苦。然后其他队员开始安慰他:只是一时紧张发挥不好而已,平时不是这样的。那个赢了的男生并没有坚持自己赢了,而是主动跟阿Ken再打一回。罗明运那对不知为什么解散了,他只好投靠我们队,在他主持下再决赛一次。其实在我们这一队里,所有人都认定了阿Ken是最棒的,所以他们都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阿Ken果然不负众望赢了魔术队的代表资格。我感到很高兴,不管比赛决定如何,我都相信他们已经赢足全场。他们的心里还是很单纯,很单纯的。我想起昨晚叫他们起名字的时候,他们有想过胜利队,也有想过友谊队。在他们心中还有比比赛结果更为重要的东西。

 

 

 

第五天——相惜篇

 

715                                      

今天是他们夏令营最后一天,也是我们在这间初中教学的最后一天了。为了让我们下午表演能够完美一点,我们用了第一二节课去礼堂走台。但是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一班33位同学,尤其他们还是处于那种喜欢说话的年龄,所以排队来很很乱。而我们的主编兼导演单晓靖因为前几晚开“演唱会”太投入了,唱得声音都哑了。说不出声音,看到乱糟糟的队伍她终于忍不住哭了。整班同学马上静下来,再没有一个人说话。其实大家都知道在这个节目中,单晓靖是最辛苦的。趁着她去洗脸,我问剩下的同学等一下是不是有些什么话要跟她说。等单晓靖回到门口,其他同学很整齐、很大声地说了几次“sorry”。不愉快的场面就这样解决了。我相信,敢于认错会使他们永远团结在一起。

虽然是走台,但他们都很累。剩下的两节课,他们都不是很有激情,我让小师妹——蔡宋欣教他们一些节日的知识。有些同学还是很认真的,课堂上的表演也很精彩。但是我发现有些女生只是抄了笔记,并没有很投入。等到放学的时候,她们把刚刚在课堂上折的一些很精致、很漂亮的小花篮、纸花送给我们,我实在想不到她们会那么心灵手巧。

中午是睡不着,一起来便听到一个班的同学在排练,让我紧张起来。上午交待班干安排会堂的座位,等我去到礼堂,他们已经坐好了。很巧的是我们是夏令营的第三组,而我们的节目又是第三个。上台之前我给他们打气,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其实我是在给自己打气。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会比自己上台还要紧张。小品多次让观众哈哈大笑,他们精彩的表演征服了在场所有人。最后结果公布的时候还是紧张,但读到我们组的时候全班同学都疯狂起来了。最后我拉着单晓靖上台领奖。我向张桢毅(主持)要了麦克风,正如他所说的,我要宣读我的获奖宣言。我要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多么了不起,自编自演的节目全是他们自己的创意和功劳;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是多么以他们自豪;我要告诉他们,他们在我心中永远是best。太激动了,我却忘了给晓靖说话的机会,她才是最大的功臣。拿奖的时候,我的学生们很整齐地在台下大声喊道“洋葱头”(我的QQ名,因为本人的名字比较难记,他们更喜欢叫我的QQ名)。所有人都静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清楚在叫谁,但那一刻我知道,这一次我没有白来,也没有白白付出。我忍住眼中的泪水,向他们挥挥手。

晚上,我们自己开了一个fare party。很多同学都来了,他们还是那么爱唱,爱跳,那么可爱,那么自信,那么强的自我表现。当然这一次他们会更有创意,把扫把当小提琴、大提琴、二胡来伴奏,而且还是那么陶醉。我们笑得声音都哑了。连平时最害羞的女孩子都站起来唱歌,我觉得很欣慰,或许相对其他班我们教的知识不算多,但是我更希望在这几天里他们能够学会自信,学会大胆地站在别人面前大方地展示自己。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们却不想走。最后他们把黑板擦干净,在黑板上写下了他们最想跟我们说的话。然后晓靖第一个走上讲台,说着说着就用书包遮住脸,引起了连锁反应:连男孩子眼睛也开始红了,女孩子抱成一团,哭得有点死去活来的感觉。没有人吝啬自己的眼泪,也没有人吝啬自己的感情。我们都把最真挚的感情表露出来,在眼泪中相约着明年再见。

 

 

第六天——相别篇

 

716                                        阴,有雨

今天是我们在石滩的最后一天。依然很早就醒了,天依然很早就亮了,早晨依然有清新的气息,小鸟和知了依然在唱着歌,楼下依然有人早早地在打扫着,只是我再也听不到学生洗刷的声音,听不到他们打乒乓球的嘻笑。心里有一股冲动,要把这个校园好好地走上一圈,但是恐怕那只会增添自己心中的伤感。躺在床上,脑海里都是这五天里的点点滴滴。

等一下人齐了我们就到街上去作这次三下乡最后的服务活动——免费的法律咨询。这里的人的法律意识还不是很强,我们也不敢保证场面会如何,只是准备工作还是做得很仔细,很认真。出发之前下了一场小雨,很快就停了,似乎天也在帮我们。

八点多,我们就来到街上了。开始的时候,附近的群众都觉得很好奇,有停驻观看的却没有人走过来咨询。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面前,是Space(学生)。我惊奇地抬起头,才发现其他近二十多个学生都来了。然后剩下的几个小时,他们一直在陪着我们,帮我们派传单,帮我们用石滩话宣传。即使下雨了,他们也没有离开,跑到树下来躲一下雨。我们劝他们回家,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走,青山(学生)对我说,老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就让我们陪着你们吧。那一刻,我觉得很伤感啊。其实,他们今天六点就起来了,然后到海边等我们(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到海边做宣传的),后来知道改了地点,又跑到街上来。Clever说我是lucky dog,因为我的魔术队捧走了乒乓球的冠军杯,而我们组的节目又是三名获奖中的唯一一个初一的节目。我知道我确实很幸运,但我更大的幸运是认识到这33个可爱的学生。

无论我们怎样说他们还是一直待到我们的车来,提行李、聊天、沉默,然后我们相约谁都不哭。车上我们使劲地挥手,使劲地露出笑容。车还是慢慢开动了,我看到海燕(学生)还是忍不住哭得好伤心,还一直追着我们出来。再见了,港侨!再见了,我亲爱的学生!再见了,我那些美好的回忆!

车上我却很平静,我知道之后我还要继续原来的生活。然后把学生写给我的信一一拿出来细细地读。我很高兴地知道Clever(学生)和艳婷(学生)和好了,他们产生过一些小的矛盾。本来我打算在走之前找他们聊聊,但是我相信这五天的时间足以让他们自己解决。车上同去下乡的队员也恢复了平静,然后电话响了,刘娟(队员)和蔡宋欣(队员)都接了电话——是我们的学生。电话那边,他们哭了,说,老师,你们不要走,回来吧!然后我拿出手机:两个未接电话!然后望出窗外,树木飞快地闪过,我的心却再一次沉重起来。

很快就到学校了,终于回到我们的广外。下车,提行李,开门,上网,然后吃饭,好像一切都那么平静而正常。四个小时后,忽然很想很想他们,一个人对着电脑哭得一塌糊涂。

只是,明天,我依然会想念那里树,那里的花,那里的人,那里我们的歌声,我们的微笑,那里的一切。

 

 

后记——

其实,我们的课并没有教授他们很多的知识,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地创造机会让他们锻炼自己、展示自己。而事实上,他们更缺少的是一种勇气,一种胆量,还有一种激情。在这六天的时间里,我们的友谊在心灵的润泽中滋长着。他们天真的眼神、纯洁的笑容、欢快的歌声、可爱的舞姿、明净的眼泪,还有喊我的一声声“洋葱头”……都是我无法忘却的记忆。我很感激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实践知识、服务社会,让我感受到心灵的震撼,让我在感动、在泪水中成长。衷心感谢我教过的学生,是你们让我知道我的价值所在;感谢帮助过我的同伴们,你们无私的奉献让我感受到付出的温暖;感谢那里饭堂做饭的阿姨,在这六天的时间里,我们同吃过,而我们也确实让您费心了;感谢那里的老师,是你们的提示,让我们不断地改善、不断提高……正如那天的表演上一样,主持人说,如果我们还有遗忘的,在这里我要说一声“真的很感谢”!

故事终究有结束的一天,而有些东西,当不能再拥有的时候,我们只能选择不去遗忘。或许以后的某一天我们会意外地碰上,只要在你的心中还能激起一点涟漪,还能想起在某个夏天,某间学校,某个教室,某棵荔枝树下我们曾经靠的那么近,我们的笑容曾经那么灿烂,那已经足够了……

而很久很久以后,我还会把我们的故事告诉身边的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手臂缠绕的地方开出过一片美丽而纯洁的花儿,而在那个远去的仲夏,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很动人、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