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嘉慧/文) 广交会,关于你的传说,我已听过很多;但对于我来说,你还是那么神秘。我一直寻找着走近你的机会,以揭开你神秘的面纱。但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我没有广阔的人际关系网络,我也只是老师眼中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所以我不能靠别人介绍推荐,而只能自力更生。但为了走近你——广交会,我决定一试。
早就听说由于非典型肺炎的关系,今年无论参展商、客商还是嘉宾的人数都大幅减少;加上近年来学英语的人越来越多,竞争激烈,我们能找到翻译工作的机会并不高。虽然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我从地铁站走出来时,还是被热闹的场面吓了一跳:展馆一带的人行道上,站满了学生模样的人。他们每人手持一块牌子,上写“翻译,Interpreter”等字样,有些更写有个人简历。每当有胸前挂着广交会证件的商人驻足停留并有意聘请翻译的时候,周围的学生就蜂拥而上,将商人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努力推销自己。我立刻就愣了:我怎么跟人家竞争啊?
我实在不敢想太多了。我知道我决不能站在学生群中,因为这里机会虽然比较多,但竞争却也非常激烈。于是我避开了人群,和我的同学站在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举起了我们一早准备好的牌子。我们知道光在路边站着不是办法,于是我们主动出击——向路过的每一位看似商人的人询问:请问要不要翻译?看见广东人讲广东话,看见外省人讲普通话,看见外国人讲英语。有时分辨不清对方是哪里人了,就只好多管齐下——什么语言都说一遍!同时,我们还向这些商人派名片,以期望他们什么时候需要翻译了,能联系我们;虽然我们都知道希望不大。
阳光越来越猛烈了。我们都站了快一个小时了。来往的商人很少很少,外国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有意思请翻译的更一个也没有。我开始有点累了。唉,都是脚下的高跟鞋的错!鞋跟怎么就那么高呢?穿起来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唉,谁叫自己穿高跟鞋呢?但不穿得正规一点,人家老板会相信我,会聘用我吗?我开始佩服起那些天天蹬着高跟鞋还健步如飞的白领丽人来;我也开始热爱可以天天穿着球鞋跑去上课冲去饭堂的学生生活。
站着站着,商人没碰上几个,却碰上认识的两个男生。他们西裤恤衫,胸前端者牌子,一脸忧郁。他们早上就已经过来了,看样子,工作肯定还没有着落。不过他们看见我们,觉得很惊讶,“那么怎么下午才来?下午闭馆了,商家都不会来的了。我们现在就准备走了。”这两句话如一盆冷水,忽地泼到我的头上。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我们还是决定站下去。年轻人嘛,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弃!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心!我们年轻,我们有的是精力!年轻人啊,怎么那么固执?!
好不容易来了两位有意请翻译的老板。他们说话可真够直接的了:“一百块,做不做?做就立刻走!”听得我们都傻了眼——我也知道今年市道不好,但也不能把价降到这个地步吧!广外学生,怎么说都值200元一天了!而且我们还要每天交30元给学校,加上来回的交通费,100元我们能赚多少?但我们真的希望能有机会和广交会亲密接触,人工低点也屈就屈就吧!“在馆外还是馆内?”“馆外。在友谊宾馆,就在展馆旁边。”听到这,我的兴趣早已大打折扣。心想,这样的工作,谁愿意做啊?没想到,突然一个女生冲了过来,“100块?在哪里?我做我做!我跟你们去!”老板们二话没说,就领着这位女生走了。看着他们匆匆远去的背影,我唏嘘不已。
太阳已有向西方落下的趋势。我们也实在累得不行了。于是我们收拾好包袱,准备回去了。再次经过展馆的正门,我望了望,心里悄悄地说:广交会,想说爱你不容易啊!
一路上,我们还不断询问路过的老板:请问要不要翻译……